雌虫已经很久没有剪过头发了,一是因为现在不是战时,二是因为慕珩喜欢,稍长些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耷拉到额前来,显得可怜兮兮的,眼里的蓝色仿佛也变得波光粼粼。

“您知道的,在虫族,很少有雄虫会对自己雌虫这么好。我总感觉这像一场梦一样,只要我醒来了,我就还是那个孤立无援的阿斯诺,只能自己面对眼前的困境。”

阿斯诺伸出指尖,比划了一段很小很小的距离,低落的声音也印证了他说的话,包括那些深藏的不安。

明明早就被雄虫安抚下去了,在这段时间交迭的各种消息冲击下,又全部冒了出来。

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小蜗牛,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触角,一点点试探着外界的情况。

慕珩顿住了,他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酸涩中混着疼,如果是从小在被爱着的环境中长大,阿斯诺又缘何会变成这样呢?

虫族社会处处都充满了教条,从出生开始,他们就被管束了雄虫至上的理念,可能不是没有尝试去突破的雌虫,估计最终都撞得头破血流,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

阿斯诺只是一个缩影而已,这些性格的形成本身就不能怪他,况且慕珩喜欢的只是他,就算是他因为这个稍微任性一点,那又有什么呢?

“阿斯诺……阿斯诺……”

慕珩紧紧抱住了自己的雌君,道:“是我着急了,但这件事的压力,我不能单让你承担。”

雄虫在微笑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阿斯诺下意识就想去探知,然而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雄虫衔住了唇,再多的疑惑,都被淹没在了温柔似水的吻中。

尽管知道在未行驶的时候,飞行器的窗玻璃会自动变成单面玻璃,但只要想到这还是在军部门口,甚至自己的同僚说不定就正在从外面经过,阿斯诺的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名的羞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