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捂着脑门向后一躲:“我没说错,您别弹我。”
楚矜言就笑着收回了手。
“也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认真道,“白将军本就不该被这样对待,归根结底,他被卷入皇室这番争斗猜忌,还是大周对不住他。”
裴几道撇撇嘴:“这也对不住,那也对不住,您这可真是两面受气。”
楚矜言不理他了,他们的马队行在京郊平整宽敞的大道上。
从这里到达北疆,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后方脚程更慢的粮草辎重。
不过……若真问前方将士的心理,说不定还希望他们再走得慢一点。
楚矜言心里很明白,不知是眼下的顾长吉,对于整个北疆的军事体系来说,他们都是不受欢迎的。
北疆原本的军事力量已经相当庞大,这回是因为被突然背刺,才会造成如此大的缺漏,可要夺回苍裕关,甚至打胜仗,都是他们自己可以完成的,根本不需要朝廷“支援”的五千轻骑。
还不如那几车粮草实在。
而自己作为天子钦差,代表的是对北疆地区的全面接管,尽管他这个“钦差”并无实权,可他手里拿着天子令,拿着那块盘龙玉佩,他便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同时,在钦差抵达的同时,镇北将军作为前军事长官,便要回京述罪了。
皇帝为什么那样忌惮白家——经过几代的经营,荆云十二州以北,整个北疆几乎是铁板一块,白家在那里意味着绝对的权威,从士兵到百姓,几乎将白家的将军奉若神明。
这一次,是他们内部出了乱子,丢了苍裕关,而白家剩下的从属幕僚们不可能不想到,将军一旦回京,便定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