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待张瑶回府良久,扶萱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转身。
谢湛站在巷口高大的歪脖子枣树下,艳阳透过并不浓密的枝桠射下,将他通身都笼罩起一层斑驳。
他的脸在这样明暗交替的光线中,并不太真切。
一如既往她看不懂的样子。
扶萱走近,抬脸看着他,沉默着,等他开口。
她削瘦了一些,一捻儿的杨柳细腰此刻跟一手便能掐断似的。小脸上,本为数不多的少女鼓鼓的颊肉全数褪尽,愈发显地脸蛋精致。
除去艳丽的衣衫,毫无脂粉首饰,月白色的襦裙之上,虽有几分憔悴,却也掩盖不了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杏眸流光,水色潋滟。别有一份与以往不同的,芙蕖出水的清新脱俗之感。
谢湛深深蹙起了眉。
不为别的,只为突地发现,她这张脸,横竖似乎都能入他的眼。
他一言不发,这般动作落入旁人眼中,便是另一番嫌弃的意味。
扶萱满目不解地开口问:“谢公子既然不愿见到我,为何又在此等我?”
很明显,骄矜的贵公子不是习惯朝人解释“并非如此”的人,他展开眉头,虚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失态,直接了当地说:“令尊的病,我已经遣大夫看过了。”
扶萱美眸瞪圆,难以相信耳朵听到的话。
她每日送药去大理寺,在门口千求万求也没能送进去,叫守卫通传想见谢少卿一面,守卫也拒地十分干脆:“谢少卿说了,谁也不见。”
她和母亲,日日夜夜都牵挂着狱中父亲的安康,竟不知,谢湛还会请大夫去给父亲看病。
见她傻掉,谢湛轻笑一声,“你没听错,我说,令尊,我已经遣大夫去看过了,现下已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