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许是离地太近,见着她哭,他却颇有些不知所措。
扶萱怎么流泪也不出任何声响,只死死咬着嘴唇,任着金豆子不住滴落。
明亮澄澈的眸子低低垂着,湿润的睫羽不断颤抖,像只受了伤倔强又柔弱的幼兽,直教人想抱在怀中,给她一些安抚。
呵。
谢湛紧了紧折扇,只觉得自己这个身躯怕是被人下了蛊。
疯了。
他偏头过去,不再看她。
凡是真正想哭的人,越是予其安慰,那泣意越是猛烈。还不如,由她自个消化。
可是,时过半晌,身旁的人始终一言不发,纹丝不动,谢湛终究还是转头回来。
她与方才模样无甚差别,贝齿咬唇,双手攥紧,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她手背上,又顺着手背浸湿红裙。
谢湛略一思忖,便明白了。
她哭,兴许是因痛,但或许,并非痛,而是因难受。
他当不知她的缘由,开口问:“摔伤的话,可要躺下?”
扶萱闻言,哭泣的动作骤停,一双水洗过的眸子,疑惑地望向谢湛。
本就不甚宽裕的一人坐的位置,多挤上了他这么一个身量高大的人,现下二人已经是紧紧贴在一起。
还躺?
要如何躺?
莫非他要屈驾坐别处去,给她腾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