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此,心中那股对外的怒意明显盖住了对内的火气,再看匐于下首的四儿子时,眼神也柔了不少。
他膝下能力出众的儿子不多,嫡子中,一个求仙问道,一个自立门户,眼下这个虽是庶子,却也精明能干,态度恭顺,是他能使的其中一把利刀,总归不能因尚不成气候的七儿子身上那一点风言风语,将这把刀给埋没了。
王成弘手指在桌案上敲了半晌,觑了眼窗外的浓浓夜色,吩咐王四郎道:“传话给那厢,抓紧些时间行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些不能现下拔的钉子,变个天,就容易多了。
王四郎出了王成弘书房后,微不可查地冷冷嗤了一声,侧头低声夸随侍道:“尧山此事,做的不错。”
随侍垂首致谢,心中却不明所以:死了那么多手下,最终还教人给跑了,怎算不错?
王四郎睨向蹙眉的随侍,轻笑了一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说了,这档事是成是败皆可,总归也不损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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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莲,阴雨连绵,池塘水涨,蛙声不断中,炎炎酷暑倏尔而过,一晃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
自从明月山庄一别,扶萱继续在书院忙碌,谢湛也因大理寺案件不断,忙地昼夜不息,粗略一算,二人又半月未相见了,今日这样的日子,本是该这两个未婚夫妻相约看花灯、放花灯的好日子,但可怜谢六郎兴致勃勃地等着石清回话,他该在何地等扶萱时,却听石清回他:“少夫人说:‘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