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只有谢湛在手掌中不紧不慢地敲折扇的声音传出。
半晌后,谢湛掀眸看向谢夫人。
一双毫无温度的眸子墨黑深遂,不止携着往常的那股清冷,投来的,还有一股使人难以忽视的凌厉。猎鹰一般,一双眸子不掩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能直直看透人的心底,让所有谎言、秘密皆无处遁形。
这般气势十足的模样,直瘆得谢夫人陡然慌了慌。
“砰”一声,谢湛的折扇掷在了身旁桌面上,众人不由地凝神屏息。
这下,屋内的沉寂变成了死寂。
谢湛未留情面,当众再拒道:“七弟师从东司先生,在画作上颇有造诣,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也自愧不如。”
他转向谢跃,沉脸吩咐道:“七弟稍后便去‘浮月阁’一趟。”
这般无情的话一出,谁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哪是不愿指点什么画作啊,人家是压根不屑搭理谁。
火上浇油的是,谢七郎谢跃同谢心璇一样,自小怕他这个六哥,如今谢湛还成了家主,他对其是既畏惧又敬重,甫一听得谢湛的话,他立马得令般地站起身,高声认真道:“好的,六哥。”
两个郎君一唱一和,像极了两个巴掌,“啪、啪”地打在人脸上。
陆沅红了眼眶,礼貌地从谢夫人手中收回手,而后回到自己偏远些的座位上,佯装无事地与八岁幼弟讲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