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自己?
元彻完全没有料到沈之屿还会□□,方才的得意跋扈戛然而止,片刻后,回过神,一把抓过沈之屿,大吼道:“你还要给他殉葬不成!朕不允许,解药在哪儿,你把解药藏哪儿了?!”
说着就在对方身上摸索起来。
沈之屿任由他摆弄,也任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毫不怜惜的动作重新裂开渗血,等挨过肺腑内里的一阵疼痛后,终于启齿,说了此次相见的第一句话。
他嘲笑眼前人:
“求死之人,会傻到将解药带在身上?”
变化来得太快,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元彻心脏像是被人痛了一刀,喉间涌起阵阵酸涩,眼眶顿时红了,起身朝外喊道:“快……快去搜丞相府,解药一定在哪儿!愣着干什么,都去啊!”
离开的脚步声渐远,牢房内,骤然剩下他们二人。
此时此刻,沈之屿已经说不出话了,吐血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大片大片的乌色落下,那一直挺直的腰背像是被抽了骨头,塌了下去,长发顺势从肩头垂落。被血沾染,失了贵气,变成了一只残破的布娃娃,
元彻僵在原地,本能地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抚慰一下这个人,又在最后一刻紧握拳头,收回垂落在身侧,指骨被捏地咔嚓作响。
他活该!是他自己冥顽不灵!罪有因得!
元彻在心中暗骂道。
又是一口血污,沈之屿身下俨然已经形成一片小小的血池。
一道小指粗细的血流从池边处蜿蜒流出,抵达元彻脚前,将黑色缎面的鞋尖打湿。
这一幕恍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元彻再也控制不住,抬手掀翻了牢狱里唯一一张矮木桌,茶盏落在地上,被砸得稀巴烂。
“混账!”元彻指着沈之屿,眼中布满血丝,盛怒道,“你要是敢死,朕一定会把李亥的尸体挖出来,枭首示众!让他成为秃鹫盘中餐!朕还……杀了所有人!”
然而这些声音在沈之屿的耳中,断断续续,忽远忽近,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