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察觉到他神情变化,失笑道:“怎么了,我都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这个表情?后面的还要不要听?”
景昀又一点头,谢悠望向窗外绵绵细雨,这次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奶奶住院时也是个雨天。她老人家本来腿脚就不太方便,因为我中考考得特别好,为了给我庆祝,特地千里迢迢买来外地的土特产。小时候我不爱吃饭,就喜欢吃撒了芝麻的醇香桃酥。结果地面太滑,老人家半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再没能下床走路。两个月后我升入高中,收到奶奶离世的消息。”
“不过至少在开学前一天,我一直都陪伴在老人家身边,没有那么大遗憾。只是破败但还算温馨的小房子,后来只剩我一个人,真的挺冷清。”
过去很久的事,时隔多年再想起来总不免添些伤感,不过谢悠一副没往心里去的样子,说着说着也笑了:“你看吧,我的过去也就那样,平平淡淡,真没什么好聊的。”
景昀没有出声,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犹如被一块巨石死死压制,几乎令他喘不上气。
这个世界上用仿佛在述说别人故事的最轻松的言语,就能叫他反应这般大的,恐怕只有谢悠做的到。
“没有发生过什么开心的事吗,比如交过几名要好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开心的事……也记不太清了。”那时候谢悠认为没交朋友的必要。他不需要情感寄托,不想去了解别人,也不想别人了解自己,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日子照样过得下去。
昏黄的光线下,少年安静端坐着,不时捧起茶杯抿一口,羊脂玉般细腻的冷白面颊晕染得,比景昀以往欣赏过的所有晚霞都要美丽,也易碎。
昨夜睡得晚,谢悠本来是想小憩片刻,等雨停了再动身——半个月前景昀就说想来这家寺庙祈福,也不知道具体要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