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砚及其党羽仍凑在一起,倒水的倒水,研墨的研墨。

“林砚,你们又要干什么?”又有同窗问。

“闭嘴!”林砚抬头瞪了他一眼,“再敢多嘴,把你套上麻袋扔到粪坑里去。”

“你……”那同窗面红耳赤,再看他身后体壮如牛的赵钱孙里,悻悻坐回原处。

研了满满一池墨,他们敞开了学堂大门。风雨灌进来,便用凳子抵在门后,让门扇保持虚掩的状态。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砚踩上凳子,将沉重的石砚搁在了两门扇间形成的夹角处。这还不算完,赵钱从兜儿里掏出一把刺蒺藜,洒在了大案后的官帽椅上,盖上坐垫,那张胖脸上五官扭曲,露出得意的坏笑。

“林砚,你们会被先生赶出学堂的!”有人看不过,愤愤的说。

林砚满不在乎的拍拍手,从凳子上跳下来,赶出学堂?他巴不得呢!

读书读书……读这些劳什子四书五经有什么用?老爹和二叔读了这么多年书,除了房子越来越小,家当越来越少外,没看出什么别的名堂。

不过是给新来的先生一个下马威,识相的话以后绕着他林砚走,不识相的话……最多是被赶回家去,再也不用上学了,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林长民虽长他一辈,也不过半斤八两,瞪眼扫视众人,威胁之意明显:“都不许多管闲事!”

随即三人装作没事人似的回去坐好,林砚守在门口隔着门缝探听虚实。

院外传来蹚着积水的脚步声,远远看见个一身短打的老仆撑着伞,旁边走着一个身穿褐色襕衫的读书人,身形板正,步伐稳重,他的下襟浸满雨水,脚下的布鞋也湿透,却毫不影响他宽阔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