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小心地看了楚颐一眼,低声道:“这位公子患有旧疾,此次又受了风寒,身体亏空得厉害,只怕并非一日两日能养回来了。”

顾期年沉默片刻,淡淡道:“一两日养不回来那就养久点,他身体一向如此,你尽管用药就是了。”

大夫欲言又止,最终应了一声道:“是,那老夫尽力一试。”

他取出纸笔写好药方,交给了一旁的仇云,又低低交代了几句后,才又出了门。

顾期年想了想,道:“外面雨大,去二皇子处告知唐知衡一声,就说世子已经睡下,不必特意过来了,让他等明早雨停再来不迟。”

“另外让人将药煎了,晚膳送来后不必叫我。”

仇云应了一声,顾期年未再停留,直接回了内室卧房中。

房门打开又合上,屋内只剩下楚颐一人,而之前因大夫到来打断的那些话,仿佛梗在心头,让人忍不住就多想。

怕什么来什么……

顾期年那副关心的语气,该不会是担心阿衡淋雨,才特意交代他不必过来的吧。

他脾气向来倔强执拗,因幼时的救命之恩,都能对楚颐说喜欢就喜欢,更何况性子和善的阿衡。

楚颐靠在软塌上,无力深想,眼皮再次沉重下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雨终于小了一些。

客房所在的那座湖,在夜间因暴雨涨水,将长廊淹没,只能乘舟勉强通行,顾期年房间所在的最北侧,虽地势较高,去往外面却同样一片汪洋。

楚颐醒来时,屋内炉火上正咕噜噜煮着药,桌旁轻声耳语声悠悠传来,仿佛仍在睡梦中一般,恬淡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