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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们老百姓来看,那些跳脚叫的大官们,就是自己眼热,心里不平衡的很,所以才那般的上蹿下跳。叫皇帝收拾一下也好,省的天天闹腾。这两天出门买菜,那些个当街纵马的纨绔都少了许多呢。

皇城的一地鸡毛并没有影响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安府。

三月的海安府,格外的祥和宁静。宽阔的海面波光粼粼,目之所及,皆是蔚蓝海岸。海涛滚滚,浪花飞溅,湿湿的海风吹的人脸上带着黏腻感。

岸边的大礁石上站着一个身型清瘦的男子,他正面对着海,背影挺拔如竹。

不远处有一身着玄衣,脚蹬皂靴,腰胯长刀的小吏脚步飞快的在岸边大小不一的礁石上穿梭。待看到人,怕海风吞没声音,便提高嗓门大喊道:“许大人!盐场那边出盐啦!”

许清让自从来海安府之后,只要天气好,都会来岸边礁石上站着看海。

这广袤无垠的海,养活海安府成千上万的人。同时也因为它,让海安府百姓无法大面积种植。平民百姓为了省吃俭用,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米面。大多以豆类,杂粮混着野菜,做主食吃一年四季。

到了雨季,这片大海更加危险。它孕育着生命的同时,亦在吞噬生命。百姓在海里讨生活,填饱肚子,那是拿命去换。

千百年人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百姓们在因家人出海或是海啸风暴丧失亲人,心里会怨,会恨。怨老天不公,恨海浪无情。可更多的还是对大海的敬畏。

许清让来海安府之后,原本清瘦的身形愈发的瘦削,皮肤也被风吹日晒黝黑又粗糙,那一双眼睛却是比以往炯炯有神。

眼前一片纯白无暇似雪非雪的海盐,堆成一座座小山。晒盐场负责晒盐的盐工李大海脸上挂着憨厚的笑,他的手布满老茧,还有许多开裂。可他太高兴了,忍不住抓了一把盐,捧到许清让的眼前,颤抖着声音,双手也似乎承受不住那捧盐的重量,微微发抖,“许大人,成了,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