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是否是在下哪里做的不好?”顾仁识小心翼翼的问着,他不能丢掉这份说书的活计,不然他儿子的腿,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掌柜的端起石桌上已经放凉的茶,喝了一口,叹息道:“你家中情况我也知道,可谁家日子又好过?我这茶馆也快开不下去,今后何去何从尚未可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叫我又如何渡你过河?走吧,我会叫账房多结算些银钱给你,也好叫你给你那可怜孩子多买贴药。”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顾仁识知道此时绝无转圜余地,只好拿起书册离开。
掌柜看着对方弯下的肩膀,心里也不好受。这顾仁识学问高,为人和善,脾性温和,若非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愿意断了对方唯一的生计。
云光茶楼那边要扩张,看上他们这个小茶馆,愿意出高价买。而且还答应了东家,茶馆里所有的伙计都接手过去,干的活计也不变。
这小茶馆本就有些开不下去,身为商人,东家也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而对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顾仁识卷铺盖走人。
茶馆掌柜的又喝一口茶,无奈叹息,哎,也不知道顾仁识得罪了什么人,先是儿子被打断腿,后是被雇他做西席的王家辞退。
洛安城作为大瑜国都,泼盆水到街上,都能溅到非富即贵的人物。富贵的不是只有王家,按理说顾仁识的学问品行,即便王家不要,也有其他家上门求。怪就怪在,竟无一家登门。
现如今还被逼的丢掉活命的说书活计,也真是令人唏嘘。
顾仁识脑袋一片空白,他手里捏着薄薄的书册,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走着。
暗色长袍虽有些破旧,洗的却是很干净。他身形本就清癯,丢失唯一糊口的活计,对于顾仁识来说打击有些大。当他面容灰败的出现在济仁堂前时,吓的柜前的伙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