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她昔年给闻澄枫做出的那个承诺:但凡闻澄枫想要的,她都会答应。说她食言,自然不是冤了她,可归根结底,那“但凡”二字时至今日,排除的也不过只有一件事罢了。
闻澄枫提出十有八`九的合理要求,她都不会太过拒绝,譬如半月前她就真的没有去见孟长洲。唯独做他后宫中人这一桩,是虞清梧最坚定也最坚决的不妥协。
她偏头转移视线,故作玩笑地打了个哈哈:“照你这个说法,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与孟长洲存在的那两个月婚约,说到底至多也就是旁人口中三两句佳偶天成,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付出。可你这法子,却是真真切切讨要了我的余生。犹如比大小关系,两个月对四五十年,后者属实太亏。”
虞清梧边说边把注意力放回到满园红梅上,时而闻香时而摘花,漫不经心的状态似是真把所有对话当做玩笑。
但显然闻澄枫并不打算让她就此敷衍过去,定定追问:“姐姐就说,愿意吗?”
乍听语气平淡得不带情绪,可跟在身后伺候的宫人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大气不敢出。有些老人在宫里侍奉数多年了,从没见过胆子这般大的人,敢质疑陛下说谎又质问陛下要怎么样,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公然抗旨不遵。这要是天威震怒,遭殃的也不知是谁。
虞清梧便在他们颤颤巍巍之时转过身来,伸手随意指向某个小太监说道:“你们几个,去寻两只花篮过来。”
“姐姐。”闻澄枫朝她走近了些。
虞清梧假装视而不见他灼热目光,强压下心绪,神情自若地仰头一笑:“这腊梅开得正好,采些回去可以用来做琉璃梅花糕,和红梅蜜枣雪花酥。”
闻澄枫忽然抬手,欲抚上她的侧脸,打断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虞清梧则先行从枝条撷了一朵梅花,在他手掌与自己脸颊相贴之前,把花儿放进他的掌心。
她说:“你帮我一起摘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