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都没这样的勇士,他也没那么长的手。
状告陈鸢本就是诬告,管知县觉得自己只判衙役打何嫂二十大板已经很轻了。
他何德何能能去管府衙的事?
嫌死的不够快?
还是嫌官儿太大,不想升一升了?
管知县搂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回了后堂。
穗州下来的刑房刑书廖忠志诧异的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恭贺,“管大人竟如此快就判定了冤情,不愧是知府大人连连夸赞之人!”
刑房刑书只是知府衙门内一个无品阶吏胥,但管知县不敢欺瞒于他。
“惭愧惭愧,并无冤情,只是一桩诬告。”
“诬告?”
“哎……”管知县将堂上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知府衙门办差所见荒唐事更多的廖忠志轻笑置之,“穷山恶水多刁民。”
这话官员私下里骂骂就得了,谁敢当着外人道?
管知县拿不准对方用意,借着离开之前所谈岔开话题。
两人经史子集、茶艺戏曲无所不谈,竟是聊得相当投机。
廖忠志忽然严肃了表情,沉声对管知县道,“管大人真是个妙人儿,我原是想按之前计划直接找个借口把陈仵作从你县衙借走一月左右,但我观大人前途无量,将来怕是有得与大人共事的机会,便不想与大人留下嫌隙。”
这话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其实看到送奖赏之人是刑房刑书,而不是驿站信使,管知县就已有猜测。
此刻他更是扣紧了脚指头,抑制着激动,“还请廖大人指点一二。”
廖忠志不安的摸着茶杯边缘,“有一桩陈年旧案被朝廷下令重查,哪怕是按照郭大人的《洗冤录》仔细验尸骨也难以查到线索,恰逢此时,威宇县报送的喻守谦命案相关卷宗送到封司狱大人面前,发现陈仵作对尸骨的了解堪称一绝,知府大人把希望压在了她身上。”
听得出,廖忠志隐藏了很多重要信息,但管知县不敢仔细打听细节,他不敢托大,甚至谦虚应答,“既是为了破案,陈仵作跑一趟也是应当。”
和心里有数的人说话就是轻松,廖忠志满意一笑,“此桩命案能破,想来我们共事的时间便不短了!”
管知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虽然重用陈鸢本就抱有这样的期待和私心,但这一刻来得这么快着实超出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