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想起他妈曾经在院子里的养过一盆白月季,不知道是土壤还是环境的原因,枝繁叶茂的月季树吝啬于开花,就在院子角落里安静又茂盛地生长着。

邻居指指点点:“这树也太娇贵了,养在这里不开花有什么用呢?挖了吧,重新栽一棵。”

他妈摆手,怡然自得地修剪树枝树叶,充满欣赏地打量她精心栽培了四年的月季树,“不开花就不开花,不开花也有不开花的好看。它愿意开就开,不开就算了。”

邻居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真奇怪,养花就是要看花。”

事后他妈跟他吐槽:“我养的花,不开就不开,我都没说什么呢,有人倒是看不下去了。我就养着它,看它枝叶长得多好。”

奇迹的是,第四年,月季树它似乎是终于发了一点慈悲心肠,慢慢地打了个圆润饱满的花骨朵,就开在一侧的枝头上。绿色的花蒂包裹着雪白的花蕾,像是一轮月亮。

“太有出息了,太有出息了。“放学回家,他就被他妈拉到院子里,跟她一起欣赏一枝独秀的白月季,“多漂亮啊!”

南鹤不理解:“有吗?”

他妈嫌弃他:“你少了双发现漂亮的眼睛,滚走。”

后来,唯一一朵月季终于绽放了。

晚自习回来,他推开院子门,只是轻轻一瞥就被月下盛放的白月季吸引了目光。白色花瓣映着月光的光泽,花瓣上笼罩着一层雾气,比那夜的月亮还要使人惊艳。

南鹤站在病房门口,阳光从窗户洒下来照在他的身上,也仍旧驱散不开他的寂寥和清冷。

像那朵月季,在他十八岁出现的、他看得懂的白月季。

“施先生。”南鹤走过来,“怎么没休息?”

施让寒抬起眼:“昨夜睡得很好,睡不着了。”

事实上,他并不是睡得多了睡不着,而是独自在医院里,明明周围都是人,他却仍旧觉得不安。这么多年的一个人都过来了,竟然因为昨天有了人陪伴,今天就患得患失无法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