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陆熠自己都很费解,为什么在这个青年面前,他会是这种畏首畏尾,甚至总觉得有点自卑不安的性子。

陆时看破不说破,只道,“没有呢,我是跟着别人才能上的游轮,没有在这个国家停留的签证也没钱定这岛上最便宜也要几千一晚的酒店。

怎么办呢?”

好几句话,陆熠仿佛就只听见了‘跟着别人上的游轮’这句话。

他当然知道,这艘游轮不是随便谁都能上来,也知道有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和交易存在。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一直都懒得理会而已。

但现在他无比后悔。

可也正是因此,他才能遇到陆时……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立场和资格去置喙陆时过往的人生和选择,只暗自恼恨自己为什么认识他这么晚。

这一切当然都被他藏在肚子里,藏在那张冷肃的面孔之下。

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派平静的。

“如果你不介意,先住在我那里可以吗?

我那里虽然有点冷清,但是能够看到岛上最美的风景和星空,还有不会被打扰的私人海域。”

他像一个极力在推销自己产品,生怕客人不买,但又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而多少觉得有点忐忑的新手销售员。

陆时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求之不得。”他说。

男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揣在裤兜里的手指终于松开了些,掌心甚至都有点出汗了。

下船的时间都有严格的限制,哪怕裴泯在唯一可以下去的舷梯口磨蹭到最后一个,都没能等到想看到的身影。

旁边的侍者目光中已经是一种隐晦委婉的催促了。

再执意不下,他毫不怀疑会有人前来直接把他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