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香的眉眼一片冰凉,接过信封后,自嘲似地笑了,“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不过是家里来要钱的信。”
徐娇一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不明白赵美香怎么突然和她说这些。
直到她看见不远处面无血色的陈贺文,才明白了赵美香的用意。搞半天这不是说给她听的。
赵美香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层水雾,神色黯然道:“就这样的信,我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封。”
她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按照国家政策,本来应该是大哥下乡。
但她爸心疼儿子,将自己钢铁厂的工作让给了儿子。下乡的指标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而她爸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知青下乡,国家会有一定补贴。每个月都给她寄信,内容全是要钱。
徐娇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只能对着赵美香僵笑道:“所以你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家里寄吃的?”
赵美香面上带着笑,可笑意却并未到眼底。“我不是给家里寄,而是给我还在读初中的妹妹寄的。”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是她的悲哀,也是她妹妹的悲哀。她妹妹还在读初中,家里就不给她生活费。
如果她不给妹妹寄粮食,妹妹要么辍学,要么饿死。她不想让妹妹受她受过的苦。
徐娇眉头紧皱,因为她知道,赵美香没有说谎,赵家的实际情况,甚至比赵美香说的还要严重。
没了工作的赵父喜欢打牌,喝醉了就喜欢打人。赵家几口人的生活都靠着赵母在纺织厂微薄的工资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