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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最是喜欢,叫到身边来问:“你叫什么呀?”

女娘轻服一礼,答:“回老太太话,小人叫兰新月。”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老太太笑道:“好名字。”

兰新月唱得是一首新词,《醉月缘》中的一段:“原不是鸳鸯一派,休算做相思一概。白思白解白商量,心可在?魂可在?着衫又拈双裙带。”

小姑娘声线未长成,亮归亮,还尚单薄,只是配上词话的内容,倒别有一番滋味。老太太每人赏了一颗金瓜子,还多赏兰新月一包洁粉梅花糖。

……

芃姐儿午觉睡得好,精力充沛。天色将暗时,颠颠儿的跑进院子,摇着老爹的手喊着:“看灯,看灯!”

她穿着银红色的袄子,头发盘成抓髻,缠着彩缯,坠着红珊瑚珠子,唇红齿白,玉雪可爱。

她要撒起娇来,谁能扛得住啊?

老太太当即笑道:“今天本就是出门游玩的好日子,你们不必陪我,穿厚实一些,都出去热闹吧。”

季氏身子弱,一到冬春交替格外不想多动,便说陪着老太太,只叮嘱怀远照看好妹妹们。

沈聿夫妇便拉扯着六个孩子,乘马车去逛灯市。

昔日宽阔的长安街,如今尽是熙熙攘攘的车马行人,马车行进缓慢。索性提前下车,孩子们拎着灯笼,吃着零食,徒步往东华门走去。

芃姐儿不用亲自走,她的坐骑……呸,她被亲爹一路抱着,举着一根冰糖橘子努力的啃。

每啃下一瓣橘子,沈聿都要掰断一截竹签,防止她戳到自己。

华灯初上,笙歌聒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