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停滞, 朝堂之事更不会因为“皇上抱恙”耽搁半日。
尚未举行的登基事宜草草结束, 即便陆卫青不到场, 也能“千呼百应的礼成”。
陆卫青正式成为新帝。
殷娘携陆府的家丁择日搬入皇宫。
殷娘贵为太后,住在仁寿宫;陆卫青则住在养心殿。
登基后的陆卫青似乎活过来了,似乎精神了, 似乎忘记了曾一度让他癫狂的“皇太孙妃”。
他勤于政事, 天不亮就起,处理完朝政又马不停蹄赶往宫外体察民情,时常忙至夜深才回宫,甚至整宿整宿不合眼, 在承乾殿批阅奏折。
百官说他是民之福,百姓赞他心系天下。
只有近侍清袂和宿期会望着他忙碌且淡漠的背影, 急得直叹气,然后转身就跑, 跑到宫人看不见的地方, 将手中的佩剑狠狠刺入宫墙。
他真的太忙了。
忙到来不及休憩、来不及用膳、来不及在意日渐消瘦的身子。
他迷恋上了饮酒。
只要闲下来, 他会手持一壶桃花酿,独自一人去往空荡荡的景阳宫。
他会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一句话不说,看无人打理的杂草疯长至他的半腰、看墙头繁盛的蔷薇花在秋日下日渐凋零。
若是遇上一只呱噪的蛐蛐或是树上冲着他叽叽喳喳的雀儿,他能凝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