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那根刺越积越深,浑身的气息也愈来愈沉。
狗子伸手在陆卫青跟前虚晃,“陆大人?”
狗子还以为陆卫青不想提及苏霓儿,讪讪地笑,指向陆卫青左臂上勾着的血红色玛瑙耳坠。
“嫂子的?”
那耳坠妖艳得厉害,和缨儿耳朵上的是一对。
想来应是和缨儿在酒楼的大树上打闹的时候,无意间落在他身上的。
陆卫青面色沉沉,取下耳坠,回答得敷衍且随意,再以公务繁忙为由,送客了。
陆卫青招来清袂:“我们回京的路上,午时休憩的密林深处,靠近溪水的大树下,把她埋的首饰盒挖出来!”
他望向手中的血红色玛瑙耳坠,仿若要迫不及待地确认什么,寒光茫茫、凉意瘆人。
须臾,又问清袂,“小姐去哪了?”
清袂的心快要沉到湖底了,“东巷。”
陆卫青冷笑,当即推了府衙的事宜,朝着东巷而去。
东巷里,苏霓儿还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
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畔,看月辉从破了的屋顶洒进来,听呱噪的蝉鸣一遍遍述说着归家人的苦。
她泪眼婆娑,眼巴巴地望着木门的方向,一刻也不敢合眼。
时间悄然逝去,月上西头又渐渐落下。
快要天亮了,她没有喝水、没有用膳。
她不饿,或者感觉不到饿,就这样呆呆地瘫在地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
她想,陆卫青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