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莫明就焉了,瑟缩在薄裘里,缩成了一团,一动不敢动。
终于,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知是谁离去了,愈行愈远。
她正要问陆卫青,床幔被撩开,他清风般飘了出去,仰面睡在地上,靠近拔步床的位置。
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枕边少了个人,她总算踏实些,将床幔再次合紧,挪到了最里侧,面向床柱。
这是距离陆卫青最远的位置。
可她身下的温暖提醒着她,他刚才在这里躺过。
前世所有的屈辱和不堪潮水般袭来,像极了他曾经的怀抱,热烈过后,剩下满目的疮痍。
尤其是想到后日她要面临的折辱,也不知到底能不能避开,心情便跌到了谷底。
她情难自已,哆哆嗦嗦地哭泣,把自个揉成面团。
陆卫青躺在地上,剑眉蹙得死死的。
那时断时续的哭泣声似催魂的符,压得他心焦。
他已经格外谦让她了。
不和她同塌、不和她共枕,且尽量顾及她的感受、做到君子之风,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初是她要假意恩爱做戏给娘看,他没逼她。
甚至那笑话般的协议也是她执意要签的。
若是同处一个屋檐下叫她如此委屈,他又何苦再坚持?
“声音小点。”
他音色沉沉,带着压迫的口吻,没曾想她不仅不收敛,反而哭得更大声,双肩抖成了筛子,好似他真的欺了她千百回。
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就这样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