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楠泽是孝顺。”
“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啊,那两口子不同意。”杨秀撇撇嘴,“嫌弃给少了,还威胁要去部队举报他不孝顺,让部队开了他。”
“他们疯了吗?!”
其他人满是不可置信,都这样还不满足,这心得多大?
众人正讨论得激烈,就见周楠泽踉跄着走了出来,身上军装被扯得歪七扭八,脸上、胳膊上红痕一道道,显然刚被打得不轻。
身后传来周父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老子滚,老子没你这个儿子!”
所有人:……
这是打了儿子一顿不够,还将他赶出家门了?
“哎呦,这个老周啊,我得去好好说道说道,做父母的不说把一碗水端平,那也不能可着劲薅一个儿子啊。”
就有那自认为有几分脸面的长者拨开人群进了院,路过周楠泽的时候,还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
“孩子,你受苦了。”
周楠泽勉强笑笑,低着头穿过围观的人,对于各种安慰和同仇敌忾,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失望不是一瞬间的事,它是一次次事情叠加在一起的结果。
以前对于家里人他不是没有怨气,每每在部队累到几乎昏厥,却为了省钱只能吃最少的饭食时,他也想过和那个家庭撕开。
可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直到今天。
在看见周母对她冷淡,对别人却笑脸相迎时,在看到她静静坐着,与周围格格不入,仿佛身处两个世界,还有她眼底那一丝不耐时,他忽然就难受的厉害。
封骁说得对,他不配。
将太多人背负在身上的他,不配。
最开始提出那八百块钱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有愧有不安,因为他其实心里清楚,他们拿不出那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