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慌忙跪下,额头磕在地面上,一声不敢吭。
“娘,无碍,只是刚才茶杯没拿稳,洒了一点。”丰恂安抚她:“先坐吧。”
赵嘉平狠狠瞪了眼石砚,还是先拿开丰恂腿上的毛毯,解下披风搭上去,仔细的掖好,确定不漏一丝空隙,这才在他右手边坐了。
丰恂看着她一整套动作,眼神微微波动,或许父母对孩子就是这般,舍不得她有一点不适,恨不能给她最好的。
最好的……
他转头望向凉亭的另一个方向,巍峨的皇宫静静矗立,离得那般近,仿佛触手可及。
“娘,你对当年放弃了那个位置……遗憾吗?”
“什么?”赵嘉平愕然抬头,就见她的儿l子神色平静的注视着某个地方,漆黑的瞳孔里一眼望不见底。
她没来由的打个寒颤,不知是没了披风冷的,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情态惊到了,亦或是……
怕。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是历代皇帝居住的正阳殿,曾经她出入那里,犹如出入自己的宫殿。
却在先帝去世后,再未曾去过。
问她遗憾吗?
当然。
不仅遗憾,还后悔,后悔自己没能成为那里的主人,后悔让儿l子丢了一双腿,终身都只能与轮椅为伴。
赵嘉平眼里的惊和惧慢慢退去,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恨意和决心。
“你想怎么做?”
“当年外祖父只有您一个女儿l,曾想让您继承大宝。”丰恂转向她,眸光幽黑深邃。
“如果换成咱们这位皇上呢,您觉得他会不会如先帝那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