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芜僮深深吸了一口,任由秋日微凉灌进心肺,才觉得久困此处的沉闷感消去了许多。
他向来是喜欢风的,比他自由多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悄悄抬眼,窗牖那处的风大,太监想提醒贵人勿要着凉,却见卫芜僮张开手。
对着窗。
风吹起卫芜僮的发丝,也吹起衣袖,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卫公子。”
太监不自觉出声,声音很轻,怕惊扰到卫芜僮。
“怎么?你怕我跳窗吗?”卫芜僮苍白地笑了笑。
“不,不是的。”太监急忙辩解。
“我不会跳的。”卫芜僮摇了摇头,“沈寐困了我半年之久,我要是想跳,早就跳了。”
直呼当朝皇帝名讳,卫芜僮大抵是第一人。
说起沈寐,今日宫中夜宴,沈寐约莫很忙,无暇来寝殿。这样也好,卫芜僮可以短暂地不必担惊受怕。
又将窗牖推开了些,黄昏之景在卫芜僮眼里放大。
“啾啾。”
卫芜僮听到了鸟鸣声,有些微弱,好像是从不远处的枯树下传来的。
深宫之中,竟还有鸟鸣么?
沈寐不是连卫芜僮殿门前的花草都毁了,只剩下一颗枯树,是怎么引得鸟儿驻足的?
卫芜僮想不明白,他转身跨过几步,就要往门口走去。
“卫公子……”太监开始战战兢兢。
陛下曾有口谕,不让卫芜僮出殿门半步。
当时陛下的语气如何已经无人再能复述,太监只知道,天子一言九鼎,口谕么,自然也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