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还有个“人”在暗处看戏,她知道自己八成是死不了的。
她当然不会叫沈令仪余生都背负着杀害亲密之人的痛苦,似她一般辗转不安,彻夜难眠。
“疯子,你将自己玩死了我还玩什么?”
说去池边摘莲叶作伞的青鸾悬停于高处,她一直冷眼旁观,不时拎拎唇角轻蔑地笑,瞧够了热闹,再不出手就得不偿失了。
她双手结印,淡淡的青光从指间凝结而出,飞作一条细练,迅速地与攻势冷厉的破雪相击,只听一声锵金鸣玉,青光四绽,将周围树木震得哗哗作响,空气扭曲,水波晃荡,人间削铁如泥的神剑遽然断裂!
沈令仪虎口至手腕处发麻发痛,武器差点脱手,那残剑的尽头是难以修补的断刃,世间再无破雪。
青鸾倨傲地立于云间,拈指作决,深红血雾中又多了几缕淡淡青光。
光芒熔尽的刹那,沈令仪神色慢慢变得平淡,似乎不再受放大了无数倍的泼天仇恨困扰,好像看不见李怀疏存在,也忘了破雪已断,她翻转手腕,仍旧摆出了拖剑于地的姿态,慢步转身离去。
待她走出视线内,消失在薄雾氤氲的丛林间,青鸾冷斥一声:“你果真胆大包天,敢戏弄本仙!”
她卷袖,从天上甩出一股气劲,掼到云下。
李怀疏面朝沈令仪离去方向,避开掌心伤处扶着桃树躯干遥遥远望,那从身后袭来的气劲像一条长了眼的鞭子,精准地咬向她薄弱的背,不见血,却火辣辣的痛,她闷哼一声,捱到此时终于脱力,疲软地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