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反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田昐道:“昨日萦山的人如此之多,陛下真觉得自己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么?”

傅平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那里毕竟和民间市场之类的不同,多是世家的人,说不定就在那次的祭典之中看到过她。

虽然那么远的距离,大约是连五官长什么样都看不清的,然而但凡对她起了好奇,互相印证下,大约就能猜出她其实是皇帝了。

但傅平安还是想挣扎一下,便说:“可又如何能确定是朕呢?”

田昐道:“你那禁军校尉郎卫之中,有多少世家大族之人,陛下频繁出宫,他们又会不知道么?”

傅平安沉默下来,终于还是默认了。

天色是将明未明之时,房间里只点了四盏灯,田昐看不清傅平安的神色,但总觉得,大约是有点不服气的。

田昐心想,虽然陛下在有些事上已经心思诡谲如被鬼神附体,但在这种事上,却又像个孩子。

想来也是,哪个孩子会被愿意天天关在一个地方呢?

他叹息道:“作为臣子,臣必要上书谏言,叫陛下端正己身,但作为舅舅,臣却也知道这是有违人性之举,但陛下大可以同公卿讨论,去上林苑狩猎或是去别苑避暑,也是可以的啊,如今做此行,各位士卿必是会不满的。”

傅平安开始不明白了,她必须承认,虽然王霁不断提醒她,但她确实没把这件事想得太严重,她疑惑道:“只要没人提前知道朕的行踪,朕只在魏京出行,也非常安全,何至于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