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出来大概会让你笑话,来年清明节,从没体验过要拜那么多坟呢,可有的忙了。庭筠自哂般扬了扬嘴角。
刘百岁、荀夫子、苏时蕴极其父母亲人、阮娘、还有真正的谢筠。
一路来,她好像一直在失去。
其实从前,她对死亡好像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认识,唯一一次是自己朋友的去世,看着墓碑上那个笑的灿烂的黑白照时,她感受到的忽然而至的窒息。那种钝痛是迟缓的,在过了些时日后一个平凡的晴天,她看着阳台上那株枯萎的绣球,然后想起,那是朋友送给她的。
她说,你过生日的时候,它就差不多要开花了。
死亡让很多东西言而无信,让很多事无疾而终。
庭筠从前根本不会为繁累的情感多作停留,她的目标永远围绕着得到更高的物质条件金钱、权利、地位这原本并没有错,但她却是将其当成了全部。
对于很多人曾说她过于冷漠、极度利己、活得像个机器人,她听过却并不在意。
这大概是当初系统找上她的原因。
它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严酷且服从的执行者。
可惜,它们从一开始就判断错了,她从来不是听之任之的执行者,她从始至终,都是决策和统领者。
所以
“那就反了吧。
她松开手,酒瓶坠地,在石上碎裂,清脆响亮的一声。
谁规定故事的走向只能一不能二呢?
结局本就是由成功的一方来书写,那这次,
也该换个胜利者了。
庭筠拂去石碑上的积雪,露出其上清晰的刻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