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显然对这种场面见多不怪,“殿下如何想的?尽可说来听听,不必顾及是否与屿安有所重复。
庭筠将樱桃蒂扔进纸篓,顿了顿,开口道:“我和温公子的侧重点嘛,倒是很不相同
我认为,为君之道,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2]
体民之情,遵民之欲;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故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吾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
庭筠尚记得,自己说出这最后一句时,夫子苍老而已至有些浑浊的眼中,升起的灿若旭阳的光亮。
那堂课,夫子心情难得地外露,是十分高兴欣慰的模样。
临回宫时,他特意将她留下,同她说了好一通话。
夫子对她说,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内无忧患外无战乱,便不必执念于非要哪个朝代来统治、也不必非要忠诚于哪家姓氏。
正是与他的朝夕相处、正是他的言传身教、还有那日他对她说的话,让庭筠从不怀疑他是什么所谓的“前朝余孽。
她抬起眼,望向张之川,“只是一层身份罢了,便如此重要吗?便是判下了死刑吗?
就算他根本无罪。
张之川懂得了她的未尽之言,垂下了眼:“对于此等情况,一惯来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殿下,节哀。
若在殿中待的太久,对两人境况都不利,所以张之川便起身告辞,临要转身时,庭筠却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