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重新又斟了一杯热茶,淡淡道:“退下吧。
随着他将紫砂壶放落,炉火骤然猛烈,炸出噼啪火星,待其松手后,却又一瞬归于寂静。
介嗔痴感觉自己似乎被丢弃在扁舟中,浪潮轻摇慢晃,使得他奋力想挣脱这种颠簸。
自黑沉沉的晕眩中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真的趴在什么东西上,睁眼的满目白色里,忽地被风带来墨色的发丝,飘扬过他眼角,发尾扫过鼻尖,冰冷却又柔软。
她背着她,踩过积雪,深一脚浅一脚。
那件素色大氅也被套在了他身上,带着厚实皮毛的兜帽盖在头顶,遮掩了兽耳。
耳边是她略显吃力的粗重呼吸,以及脊背与胸膛贴近的温度。
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介嗔痴慌地立马就要跳下去,刚一动弹就被发现,她停下脚步,冷冷道:“别动。
“对不起他浑身僵硬:“是我拖累你了,都是我的错
“你在说什么鬼话?难不成要我把你扔这里?庭筠打断他的悲春伤秋。
“还有,你这么喜欢自我反省,佛堂里的菩萨由你去当好了。她毫不客气,“有苏家从不养废物,我之后要是再瞧见你这幅贬低自己的样子,你就给我滚出去!
她边走边说,气息有些不稳,像是被气的不轻。
介嗔痴几度张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他还想说对不起,但是怕又惹她不快,虽然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明明之前所有人都是这样说他,所有人也教他要这样说;他也还想说谢谢你,但是他嘴一向很笨,讲不出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