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当年东毓镇国将军沈崇远赠予的,是平河谷一战击退犯境的八万商留军的战利品。
刀上的箭孔也是沈崇远留下的。
那日青骢马带着他在万人眼中从永盛城北落荒而逃,沈崇远的箭从侧方追来,携雷霆之力击穿他阻拦在前的刀刃,命中他的右肩,令他坠马,险些身死。
从此,东毓人都知沈崇远的副将常廷狼子野心,为一己私欲叛出沈家军,是要遗臭万年的罪人。
沈家军中跟着他走了的那一支队伍也背上了忘恩负义的骂名。
身败名裂这四个字,常廷根本不在乎。
他极其耐心地擦拭着寒光凛然的大刀,光滑如镜的刀刃上清晰倒映着他脸上骇人的伤疤、额上被忧思刻画的皱纹,以及发间的点点霜色。
他透过这把刀与自己对视,一双虎目依旧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一身散发出凶悍的肃杀之意与手中的大刀相比,不逊色半分。
这才是他觉得重要之事。
是隐藏的火种,就该留到正确的时候不顾一切熊熊燃烧。
敲门声响起时,常廷抬起头:“进来。”
“常将军。”星夜兼程而来的青年一见到他安然端坐于屋中,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欣然行礼,“见到将军无恙,我总算能放心了。”
屋里烛火晦暗,常廷双眸更显深邃,他看向青年,嗓音沉稳威严,给人以安全感:“莫急,只你一人回来,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