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她忙活了那么久,搭出了个很完美的帐篷,却只能吃这种恶心的虫子作为晚饭。苍天开开眼,这种时候怎么都应该吃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吧!!
心里开始嘟哝了起来,小腹也越来越酸痛。她忍不住蹲下用力抱住自己的肚子,和死掉的虫子蜷缩在一起,蹲下的时候她也明显感觉到又有一点点血涌了出来,肚子痛得更厉害了。
阿云并不是痛经非常厉害的体质,在以前的世界来月经时只会觉得心情烦躁,痛倒不会特别痛。但现在因为食物和环境以及心情的原因,虽然血量不大,腹部却翻倍痛了起来。
眼前有点发黑,这一阵剧痛来得太过突然,像是被人猛踢了一下腹部。
“阿云?”又抓了三条虫子后,提索转头这才发现阿云的状态不对劲,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抱着肚子不停发抖“怎么了?!”
“没事……”阿云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刚刚的剧痛后小腹开始胀到像是要爆炸“我没事,这不是受伤。”
提索手足无措地蹲在阿云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阿云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受伤,如果不是受伤那现在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难受?难道是太饿了吗?
他把抓来的虫子挨个捏爆头,塞到了自己嘴巴里嚼碎,然后环抱住阿云的肩膀,另只手抬起阿云的头后,又捏住她的下颚让她把嘴巴张开。
这一连串动作非常迅速,处在剧痛之中的阿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在她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虫子浆糊已经被提索快递到了她的嘴里,她瞪大眼睛,含着那一团东西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是愣愣盯着提索。
提索则是一脸担心,他看阿云鼓着腮帮子不肯咽下食物,就慢慢拍她的背,喉咙中哼出了非常奇怪的调子,断断续续的像是某种歌曲,不过可以听得出提索并不经常哼这个调子,因为他哼得非常不自信:“不吃食物,的孩子。主母,会这样喂她们。”
可能是提索哼的调子太难听,也可能是因为刚被用嘴喂了虫子过于震惊,阿云慢慢咽下了虫子浆糊,早已经被咀嚼成糊糊的东西已经吃不出任何味道,有点像是煮过头的燕麦粥,一点点黏嗓子:“主母……?”
提索点头:“我,看过。很多孩子,不吃食物,主母会这样喂。”他又捏了只虫子丢到嘴里咀嚼成糊喂到了阿云嘴里。轻拍和蹩脚的哼哼也没有停止,阿云觉得自己疯了,她竟然……平静了下来,虽然腹部还是很痛,可心情平复了。
“喂,虫子吗……”阿云气若游丝。
“肉干。”
那差的也太远了,把我抱过去让主母喂我!阿云咽下最后一口虫子,胃不再泛酸,说不清是被虫子填饱了还是被恶心填饱了:“主母,是,什么?”
提索眨巴眼睛,有些困惑:“阿云的聚落,没有主母吗。”
接下来提索说了很多阿云听不懂的话,但她慢慢消化后……姑且用自己的理解拼凑出了“主母”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笼统一点讲,之前下令将她丢出聚落的就是主母。
主母可能是一个聚落中话语权最大的存在,从名字上就可以明白提索聚落的社会关系是以“母”为主的,她其实还不敢肯定提索口中的“母”和她所理解的“母亲”是否为一个意思。
“主母,很厉害。”提索圈住阿云,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两个人坐在营地里,迎着最后的日光小声交流着有关主母的事情。
阿云拼尽全力用自己已经学会的本地话,向提索解释了她的时代,母亲的含义。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无论阿云如何暗示比划,她都没办法从提索口中套出父亲这类词汇,唯一相近的词汇可能只有“伴”,阿云自己优化了一下这词语的意思,“伴”就等于陪伴在主母身边的另一性别,或是另一种职务。
更通俗一点,也许是护工?
阿云糊涂的时候,提索也很糊涂,他虽然为阿云已经能和他进行如此多的交流感到高兴,可阿云说出来的话太过匪夷所思,照她刚才的描述……她的聚落只有三个人,主母、伴、她。这是不可能的。
“阿云,好神秘。”提索总结了对话“三个人,好可怜。”
是是是,三口之家很可怜……阿云觉得这文化上的鸿沟一时半会儿是填不平了,刚好天也越来越暗:“提索,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恩恩。”提索点头,他并没有放开阿云,而是直接抱着她钻进了帐篷。进入帐篷后提索用力嗅了嗅,他依旧能闻到阿云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过比起早些时候,味道已经淡了很多“阿云,血味道,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