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立在晚风中,因身形瘦削了不少,身上的衣裳宽大,被风一吹就飘起一角,甚至有些轻微的响声。江野扬起剑眉道:“口是心非的小少爷。刚刚不是说不吃吗?”

刚刚是因为在山顶,在净尘大师面前不好意思,现在反正远离了净尘大师,烤肉味也飘不上去。在欣赏山景的同时吃点夜宵,当是人生一大幸事。

聂屿舟道:“你不能吃,我可以吃啊。”

江野无声地笑了笑,忽然揉了揉聂屿舟的头发。

聂屿舟略略愣住,说实话在江野昏迷之前,两人没这么亲密,更别说昏迷后,两人又生疏了许多。

江野察觉到聂屿舟神色的变化,收回手,蹲下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闻得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他朝着响动声将石头一掷,一只雪白的兔子被击中跑不了。

江野将那兔子擒来,剥了皮,架起火来烤。

山中夜里安静,除了呜呜风声,便是火烧木柴发出的毕剥响声,尤为清脆。火光在江野和聂屿舟两人脸上跳跃,将他们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更显出面部轮廓的流畅。

出门的时候聂屿舟是被江野拉来的,没有任何准备,身上也穿得单薄。这会儿在风里坐得久了,便觉得有些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江野撩起眼皮看了眼聂屿舟,坐过去一些,一只手吃着烤兔子的木棍,一只手将聂屿舟搂进怀里,说道:“兔子肉很快就好。”

有江野搂着挡风,聂屿舟很快就觉得没那么冷了。江野病重的时候,浑身冰冷,像一具死尸,一旦复活过来,身上又暖暖的,靠近他就像靠近火源。

但聂屿舟觉得有些不自在,挣开了些,说道:“你才醒,你吃一口,剩下的我吃。这样既满足了你,也满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