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你睡了吗。”
沈云鹤的声音自门外而来。
闻景礼面色渐渐冷下来。
薛琅找到空隙回应,“我没,我没睡!”
无视脸上那道直白灼热还掺杂些急不可查的委屈视线,他将人推开,单手拢住自己衣裳。
“我睡不着,可以同我手谈一局吗。”
薛琅从未觉得下棋是如此美好的事,他几乎是跳下了床,将外氅一披,光着脚就去开了门。
似是没料到会来的这么快,沈云鹤轻轻偏了偏头,他手上握着一根竹竿,衣袖上沾了块污渍,向来是刚刚摸索而来时被枝叶泥土弄脏的。
“正好我也没睡,我们走吧。”
屋内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听那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什么瓷器。
沈云鹤与薛琅都恍若未闻,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出来的匆忙,薛琅光着脚,脚底又凉又硌,只想快些回屋里坐下喝口热茶。
于是他看向了眼前那个走的平稳缓慢的瘦削身影。
刚见到沈云鹤时,除了被这人清冷无双的样貌所吸引,他还十分直观地看出这人很瘦,脸色很难看,仿佛生了重病,濒临死亡。
住进国师府后也是两步一咳,五步一歇,身子差到极致,原以为他撑不了多久就会卧病在床,没想到到今日,他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余倒没什么异样。
竹竿轻轻在某处点了两下,沈云鹤道,“这里有台阶,小心脚下。”
闻景礼虽允许他住下,可住的地方却和薛琅的隔得最远,若要前来恐怕要绕上整个府邸,且他并未给沈云鹤安排侍女,沈云鹤的性子也绝无可能麻烦别人,也不知这一来一回要摸清这条路得走多少遍,又不知要在那处台阶上摔多少次才会记下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