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然知道你不敢,”闻景晔有些疲惫地阖上眼,“日后再提此事,你就不必在朕跟前伺候了,下去。”
“是,是。”
曲嘉文狼狈地站起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临出去前又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腰板,佯装无事发生,神色与往常并无二致。
原是他想错了。
先前闻景晔玩笑似的说登上那个位子是为了一人竟不是假话。
闻景晔如今是大楚的皇帝,为了一个臣子居然如此劳民伤财,这并非是大楚子民愿意看到的,何况薛琅在朝中挡了不知多少人的路,连沈家独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不少人知道沈云鹤与薛琅不睦已久,便抖机灵上去献计,说要打着找寻的名义弄死薛琅,被沈云鹤呵止。
葛不为从来没见过沈云鹤如此生气,他待人从来都温文尔雅,从未给人下过脸面,何况是将人打出沈府。依附沈家的门客朝臣都受了沈云鹤的授意,秘密寻找薛琅,一旦找到,务必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武将那边就愤怒的多,因为同时失踪的还有他们的小将军,谢家人远在边疆,闻景晔将事情压了下来,还勒令所有人不许告诉外传,以免动摇军心。跟谢家关系好的武将心生不忿却不敢言,只能跟着去找人。
春猎的地方距京城很远,下了山后还要走很远一段路才能到镇子上,沿途都是些极荒凉的地方,二人没有盘缠,薛琅又伤了腿,只能靠谢承弼给人家干力气活才能换来一些粥饭。
下午又下了雨,谢承弼背着薛琅加快脚步,脚下生风,一脚一个印子,雨水很快填满了他的脚印。
薛琅撑着把巨大的树叶挡雨,但收效甚微,几乎都睁不开眼,谢承弼全身除了背部也已经湿透了。
雨水冰凉,年少将军的身体却散发着火炉般的热气,薛琅感觉到谢承弼胸腔震动,接着听见两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