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身上的痛顿时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疼的两眼一黑,差点又昏过去。
右侧有亮光,他在的地方阴暗潮湿,崖洞上的水汽凝成水珠,一滴滴往下落,砸在了他脚边,凉的他缩了缩脚。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压过,疼痛汇聚在一起,以至于他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不正常弯折,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疼。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拖着一条断腿慢慢靠着山壁坐起来,仅仅是这么个寻常动作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轻轻喘着气,身上的冷汗渗透衣襟,紧紧贴在皮肤上,连带着一些石子叶子之类的东西,硌得人难受。
他抬头打量四周,湿冷泛潮,看着像个山洞。
从那么高的地方上摔下来,竟还能捡回一条命,看来是天不该绝。
他又看了一圈,连谢承弼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他眉眼渐渐阴郁。
还以为两辈子都会栽在他手里,谢承弼这个疯子,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最好无人敛尸,曝于荒野招虫生蛆,叫野狗叼去吃了才好。
薛琅靠了许久,看到手边有根树枝,伸手刚一挨着,手心传来热辣的疼,他倒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擦伤,手心尤其严重,血肉红肿着外翻,不过意外的干净,好像有什么人给他清洗过一遍似的,衣裳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坏了,破破烂烂的穿在身上,他撩起袖子跟衣服,发现自己胳膊上身上布满了红肿淤青。
看样子像是摔出来的。
难道没死。
他拄着树枝,用手上受伤较轻的地方扶着山壁站起来,到洞口不过几步路,他摇摇晃晃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过去。
阳光透过细密粗壮的枝叶射下来,薛琅眯起眼睛,抬起手挡光。
“你怎么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令薛琅浑身一震。
谢承弼就在几尺外的地方,手上拎着两条用软柳枝串起来的鱼,上身的衣服脱了绑在腰间,裸露出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同样有许多擦伤的痕迹,他站在光束间,盯着薛琅的眼睛发亮,像个俊美肆意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