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礼弓着背,又不敢叫出声,免得吃一嘴沙子,活活渴死在这儿。
“行了,”另一个看守蹲下来把闻景礼扶起来,“他要是真死在这,咱们都吃罪不起。”
闻景礼站了一回没起来,抓着看守才勉强站了起来。
看守低声说,“再坚持一会儿,沈大人安排的人就在前头了。”
闻景礼被流放这事无力转圜,沈云鹤能做的就只有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保住闻景礼这条命,否则他还没到西荒就已死在了路上,这要是被查出来,是会灭族的大罪。
闻景礼闭了闭眼,抿了下干涸的嘴唇,嗓音几乎全哑了,“走吧。”
咻咻咻——
先前那些聚在一起说笑的看守忽然从背后中了箭,另外两箭扎在黄沙里,尾羽震颤。
“有敌袭!有敌袭!”
前方不远处忽然行来一队骆驼,铃声坨坨,在风沙中慢慢显形。
看守们拔出刀剑,面露惊慌,如临虎豹地看着那队由远及近的人。
“什么人!竟然袭击大楚军队!”有人怒喝,企图搬出大楚的名号击退敌人。
几只骆驼中间载着车,朱红色纱帐在黄沙之中格外扎眼,其余骆驼上坐着几个异域人,他们手里握着长弓,腰间挂着弯刀。
“楚人?”纱帐中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雪白手臂伸了出来,染着豆蔻的指尖轻轻点向前方,“我最讨厌的,就是楚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