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刚走了两步,忽然有纱帐从面前落下,伴随着更加浓郁的香气,那纱帐团成长条,勒住了他的脖颈。
那一刻,恐惧的想象比真切能感受到的窒息还快。
薛琅腿一软,生生跪了下去,他双手紧紧扒着纱帐,眼神惊惶地往后看。
身后的闻景晔单着里衣,赤着脚,手里打了两折攥着赤红纱帐,因为居高临下的姿势而垂着眼,淡漠又威严。
薛琅跪在地上也没起来,他几乎是本能的,示弱般伏了下去,颤抖的声音出卖他的不安,“陛下。”
在额前交叠的手指慢慢上移,挪到手腕处的袖箭上。
若闻景晔真要杀他,那他今日便让天下缟素。
一双温热的手按在了瘦削的肩膀上,接着那双手游移到了臂弯,将薛琅慢慢扶了起来。
薛琅战战兢兢站起来,下一刻,手腕便被人捏住,并以一个过分弯折的力道翻了过来,绣着金丝花纹的长袖坠到手肘,手腕细嫩的肌肤清晰地映着几道薄弱的青紫血管。
精致小巧的袖箭轻而易举被闻景晔发现,他三两下拆掉那价值连城的利器,随手丢去了墙角,因为材质厚重,还在地上砸出了声闷响,只是闻景晔吩咐过,今日不论动静如何,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奉銮宫。
闻景晔含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这么多年了,兰玉的花样,也不换一些。”
连最后的底牌都被掀了,薛琅慌乱拽住闻景晔的衣袖,微乎其微地限制了对方的态度。
闻景晔却莫名被这举动取悦了,从前都是他拽薛琅的衣袖,被甩开多少次已经数不清了,可如今报仇机会来了,他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甩开薛琅,只想把这人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