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心底已经隐隐有了念头,他被闻景晔攥着往里走,里面比外头冷上数倍,薛琅当即被冻了个激灵,那条细长甬道很长,很黑,掌灯人这时才终于有了用处。
等到了最角落的牢笼前,闻景晔一把将薛琅拽到身前,将他的头抵在冰冷的牢门前,“看吧。”
墙上的灯被火把点亮了几个,勉强能看清半个牢笼里面的情况,但薛琅看不见太子,也许是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兰玉!”
有人自黑暗中跑出来,因为太急还往前跌了一下,薛琅的手被那双脏污带血,冷如铜铁一般的手握住,一抬眼,对上熟悉的眼睛。
太子身上的衣服破烂,染了血,伤口从缝隙中若隐若现,他发丝凌乱,嘴唇干裂,只死死攥着薛琅的手,“你……”
话音未落便牵动喉咙的伤口,急促地咳嗽起来。
闻景晔屏退四处,伸手提着薛琅的大氅领子,将人拽回到自己这来,太子怕薛琅伤了手,犹豫片刻便松了手。
“你做什么。”
冰冷的手攥住他的后脖颈,食指挑起薛琅的下颚,闻景晔看着牢中的太子,轻笑,“皇兄,如今你该称朕陛下。”
薛琅对这种被拿捏的姿势很抗拒,只是他思索半晌,还是没动手。
“兰玉,”闻景晔凑在他耳边,用太子也足能听清的声音道,“他旁边的那个牢房,是朕为你准备的,不过朕可以给你个机会选择。”
他在烛火下略显阴森的视线从薛琅脖颈转到太子身上,“你是想以太子党的身份,同废太子一同关押此处,还是想以两朝重臣的位置,来到朕这边。”
即便衣衫狼狈,身形因在牢中饱受折磨而瘦削,但太子那双眼睛,依旧如往昔般温柔明亮。
只是他如今一无所有。
不论他为何造反,大局已定,他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