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感觉到那股子冷风,几乎吹进他骨头缝里,于是他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兴许是宫内点的香过于安神,他在夜里总睡的沉,以至于那双手都摸到他胸口了,薛琅才茫然地睁开眼。
胸口处微凉的摩挲让他以为是只耗子什么的,于是很快清醒坐了起来。
闻景晔坐在床边,收回手,“吓到你了。”
多日不见,他身上已经换了明黄布料,只是腰间系着白带,以此悼念先帝。
他抓了一把薛琅的乌黑发亮的墨发攥在手里,深邃眼底略显青黑,言语间也尽是疲惫,想来是这些日子累得不轻。
他将薛琅鬓边的发丝拢到后面,不知怎么,那专注又温热的眼神令薛琅从内而外感到不适。
薛琅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不知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想问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又咽了下去,最终默然不语。
“今夜吃了什么?”
“我过来时瞧见外头一株梅花开了,明日攀折一枝赠你。”
“这屋里还是冷了,我又叫人端了个盆炭来。”
闻景晔絮絮叨叨,似乎半分都不曾察觉这样的交谈有多怪异。
薛琅垂下眼,“太子呢。”
他声音不算大,可却如一把尖锐利刃,顷刻便削断了闻景晔所有的话。
屋内死寂,窗外刮着风雪,炭盆发出轻微声响。
先帝已死,太子造反被废,可背后仍有不少党羽。
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