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辰,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待郎君从前边儿归来。
前边宴席酒过三旬,萧衍寻了空处便从前院抽身。沾了酒意的漆眸眼尾微红,看了眼廊下挂起的灯笼,知道时候已是不早了。
踏着晚边雾气,郎君腰缠玉带,因着大跨步走动,隐约吉服下的腰肢劲瘦有力。
将要踏近院子,他垂首嗅了嗅身上有无酒气,确定不会熏着人后推开紧阖的门扉进了去。
廊下立着的丫鬟婆子见了他纷纷行礼,却见郎君抬手阻了她们说话。
穿过回廊才入了厢房。
拔步床上挂了她最喜欢的茜色纱幔,支摘窗外头亦种下了西府海棠。皂靴踏在团花绒毡毯上,落地无声。
往前走,便见一道倩影坐于床榻边,柔夷置于膝上,等着他来。
难得见她除却装样如此乖巧,萧衍清冷的漆眸内浮起抹暖意,唇边微扬。
南栖被遮了眼看不真切,耳朵却较平日里听得清晰。细细的皂靴碾过毡毯声,由远几近,听得愈发清晰了。
她不安地动了动绣履,却见得一双男子所着的皂靴在眼前停下。迷迷胧胧间觉得身前的烛光被掩了些,骤然黑了下来。
南栖两手攥着身侧锦被,贝齿轻咬唇瓣终究先出了声:“是衍哥哥吗?”
一柄玉如意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轻轻地挑起那红盖头,露出里头那张艳绝临安的娇靥。
陡然见了光,南栖眨了眨眼,眸边盈着些许碎泪。
又娇又媚,我见尤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