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干瘪布着皱纹的手,指骨修长依稀看见当年的风华美丽,拍了拍崔氏放在膝上的手道:“你就是心太软,狠不下心。”
语罢又感慨道:“这方面,清瑶比之你不遑多让。还是得寻个心肠硬些的压压阵。”她褶皱的眼皮掀起,瞧了眼下首乖乖坐着的崔涟漪而后很快又别过眼去。
似意有所指,又好像无,叫人无端多思。
崔涟漪却是心头一紧,知道姑祖母说的是她。竟叫姑祖母看透了她平素里装的乖巧。但听着口气,姑祖母是十分满意她做孙媳妇的,一时也不知时好时坏。
崔氏应了声是,便不再说话了。
柳氏在下头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衣袖下的指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直戳破了掌心,蹭出了些血染了白帕也毫无知觉。
太夫人这话的意思是说崔氏是对的,就该狠下心来收拾她与南栖二人。
李氏看向屈膝行着礼的二人,视线从南栖过于娇媚的面庞扫过,眼内闪过不喜。这般艳极的容色放到哪儿都是祸害。
她淡淡言道:“有祸乱后宅的事在老身眼皮子底下发生,就不得不查。宁可有错也绝不可放过。”
“柳氏你身为二房的夫人,目无尊长,公然打罚大嫂屋内的下人。今日有小辈在此,给你留些脸面,莫要闹的太难看了。”
“叶家小姐这事你就莫要掺和了,退下吧。”太夫人轻描淡写说道。
“母亲此举是否有失偏颇,若今日发生此事之人是崔家小姐,母亲还会如此吗?”柳氏站在那不动弹,反倒直接逼迫着问道。
见她如此顶撞,太夫人眉心蹙起,心头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