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不知为何,适才郎君还扬起的唇角又收了回去。
本觉得二人之间距离近了些,如今又觉得回到了那夜湖边初见,她仓皇设计崴脚跌入他怀中。
墨色斓袍上金色绣线描就的云纹在窗外头日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倒是同她身上这件衣料子上银色绣线缠绕的折枝一样。
她低下头去,依旧泛红的柔夷轻轻摸衣角边精致华美的绣样。
从萧衍这个角度正巧可以瞧见她乌黑的发髻,上头并不同临安其他贵女般珠钗环绕,除却一根银簪外挽发,鬓边别了朵水粉色绒花,再无其他饰物。
白皙的脖颈从交领襦裙前襟露出,肌肤白嫩泛着盈盈亮光。
似是轻轻一掐便可泛红。
她倒是真的生的极美,适才所言不实。
“有一事南栖还未谢过大夫人呢,自梅园设宴那夜过后就一直没再见到了。”南栖不知他有没有在听,从关了支摘窗后便落座于书案前,纤长的睫羽覆于漆眸中。
郎艳独绝,清冷无双,叫她也摸不透所想。
好不容易有这机会能入书房这等寻常人进不得之地,再加之他未留下叶湘怡精心煲的汤。
南栖觉得他是起了心思的。
适才不妥之处也都归咎到兰陵萧氏的公子喜怒不形于色上。
“哦?说来听听。”萧衍落目于她,漆眸沉沉若汪洋,一瞬不眨眼看着她。
给人情深似海的错觉。
南栖轻轻别过眼去,似是有些羞赧,两靥微红不敢抬头去瞧他,声音轻轻地若猫儿挠心肝:“南栖刚来府上那日穿着狼狈,亦没带什么好衣裳。多亏了大夫人手下人慧眼,着人给南栖送了一季四套衣裙。”
她顿了顿阖上漂亮的眸子咬牙接着说道:“南栖身上所着便是大夫人那日送的,心头不胜感激。南栖一直想说,却对无人可说出口,如今对着表哥说了心里好受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