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冽的笑声从胸腔震动而出,酥麻了人耳。
他低头看向宣纸上头再次晕开了些的墨,玉白的面庞上容色清冷,叫人瞧不透他此刻所思。
半晌听得他道:“随你。”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南栖却知这是他极大的让步。
她微微低头琢磨了会儿,面上重新扬起笑,苍白的小脸因着笑意添了抹红晕,香靥旁一点梨涡由浅及深。
粗瞧上一眼便是勾魂夺魄之姿,惹得人沉溺其中。
这般,倒是比适才苦着脸好看许多。
只是能唤他一声表哥便这般值得开心吗?
萧衍不知他微抿着的唇松开了些。
这般细小之处却被南栖看在眼底。
她上翘的唇瓣微微勾起,好似明白了他喜欢何样的女子。肆意张扬仗着祖荫作威作福,惹了事又楚楚可怜,轻轻一掐便能哭红眼掉金豆子。
妥妥在世家娇养着长大的贵女。她也期盼着能成为这样的人,不用忍气吞声,可以肆意妄为地活着。
可惜这等福气注定不属于她这等低微如蒲草般坚韧往上爬的人。
倒是在他面前能借机耍小性子卖惨博得怜惜。
“表哥,我姐姐送你的食盒呢?就那个四四方方快有我小半人高那个食盒,丫鬟说四更天不到小厨房便开始生火煲汤了。我拎了一路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好东西。”她装作不知为何叶湘怡二人被领出院子,似是随意问道。
拎了一路,他的目光顺着月白色衣袖落在南栖交叠地整整齐齐冻得通红的手指上。
他记得上回在观月楼,她便是用这生满疮痕的手捧起药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