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桃花眸低垂,眨了眨,想要将脑中那越走越逼近的郎君挥散去。
适才只顾着往后躲避,不愿去瞧那如玉指节紧紧扣着的汤药小盅。
如今仓皇离开,阖上眼脑海中尽是郎君的眉眼。
漆眸微深,浩瀚若星辰,走的越发近了,二人之间只隔一拳。
微微褶的上眼皮轻敛,就这般一瞬不眨眼看着她,眸内璀璨险些令南栖呼吸陡然一窒。
他知道吗?他那双凤眸专注瞧着一人的模样仿若心尖眼里皆是她,纵是百苦尝遍,亦要捧你在心尖的深情如许。
“小姐,你可还好?这雪又开始落了,可要奴婢快些跑回去叫些人来。”绿墨见南栖两靥微红,微微上翘的唇轻呵气如兰,以为是累着了人遂担忧问道。
耳畔小丫鬟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南栖的思绪。
她扑闪卷翘的眉睫掀起,一汪秋水明瞳里浮过一丝嘲讽。
叶南栖啊叶南栖,你究竟在奢望些什么呢。
自从娘亲逝去,白日未过爹便将吴氏带回门,她渐渐长大在兴县亦瞧过了许多娘子郎君恩爱两不疑私定终身却另嫁另娶后,知道男子的承诺最是虚无缥缈之物。
唯有握在手里的方不会骗自己。
她轻轻偏头,回望被满天风雪飘扬所朦胧掩盖,只瞧得见模糊琼楼之影的观月楼。楼顶风雪无掩之处似是有一袭青衫郎君傲骨凛凛,随意坐于那眉眼逼人,温润无声,内敛威严。
终究是男色惑人罢了。
南栖收回眼,看向绿墨关切的面庞摇了摇头道:“无碍,只是风吹了许多,有些头昏脑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