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寒凉的楼顶有雪花飘落,一点一点落于郎君乌发鬓边,悄悄融了。
不一会儿,白似雪的帕子上一片嫣红脏污。
细看,刃面下端有一枚莲花状烙印,是吴家的手笔。
云山接过匕首,萧衍将这染了脏污血渍的白帕丢至桌案下头的珐琅花卉渣斗内,便去一旁落满雪渣已凉彻骨的水中净手。
细细看了那匕首的云山正想说些什么阶梯上轻微的咯吱声却越发清晰。
二人皆听见了。
将那匕首藏进袖中就要迈步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主子安生。
却闻楼道下头极近处一道绵软缠绵的女声,带着点南边姑娘特有的吴侬软调。
是昨个夜里才见了一面就敢往主子身上扑的表小姐。
云山只觉迈出去的步子格外沉重,他微扭头看向重新落座于桌案旁朗月清风,事不关己的公子。
白皙有力的指节正翻开桌上一卷宗,旁若无人查看了起来。
这,到底拦还是不拦?
云山琢磨不透公子的想法。
南栖二人却已上来了,为首女子内着浅色百花穿蝶袄裙,厚厚的棉袄前襟隆起,随着主人家攀上台阶微微乱颤。
水红色两指宽的丝绦紧紧勾勒出一掌可握纤腰,明明仍是凛冬。
见了这妙人却令人恍惚突临桃林,馥郁桃香萦绕,美人欺霜赛雪,香汗淋漓,水灵灵堪比枝桠上头生的最饱满,鲜嫩多汁的蜜桃。
绿墨搀扶着南栖上了最后一道台阶,楼高百尺,二人爬的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