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落脚之地,吃穿用度皆是兰陵公府当家主母一句话决定的。家中为她安排的婚事萧氏无缘置喙。
软白的指节上头生着些红肿冻疮,南栖扶着矮榻起身,玉足微微艰难地穿进软底绣花鞋里头。目光却无意间落及八宝玲珑矮几上的玉瓷瓶,是适才合依带过来的疗伤圣药。
她纤长卷翘的眉睫轻轻颤动,好不可怜。
从短处上看她此刻境况瞧着比草包姐姐好上许多,但这亦是她利用了那清隽有礼的郎君得来的。
得人怜惜,只可顾朝夕,若骤然失了欢心,所拥有一切都只如镜花水月。
南栖知道,她要得到的是公子的心。
外头吵嚷声越来越重了,棕榈板被踩塌地隆咚作响。
南栖收回思索,唇边微扬。
眼前倒是能用上这些旁人送来的东西。
“叶南栖!”人未到,声先至。
果然,半开的门扉被怒掷撞到墙边一角,叶湘怡满面怒色由着刘婆子搀扶进来。
见不大的小屋被拾掇地素净,摘支窗下白釉花瓶内还插着捧尤带水珠的腊梅,四盆银丝炭在屋角燃的旺盛。
一切与叶南栖在叶府的那个破败小屋截然不同。
她眼中怔愣一瞬,忽又在报春花开屏风前那方矮榻上瞧见一件织锦斗篷。
用料名贵,金银细线交缠细细密密绣的花样子是临安今岁时新的。
便是她都没有用过这样的好料子。
且这也不是今夜赴宴叶南栖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