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医摸了摸胡子道:“一个斜胎的夫人,你给救下来了,几十年经验的产婆都断定她必死无疑了,竟让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给救下来了,你定然会想,连这样的你都能救,又怎会有人死在自己手里呢,这学医嘛,就是造就这桩桩件件奇迹用的。”
卢太医说罢,用一种疑问的目光看江蕴,似乎在等江蕴回答。
江蕴有些心虚。
或许没有卢太医说的那样严重,也或许她自己都不曾察觉,但这样被卢太医一说,江蕴感觉到,她多多少少是有些自傲在的。
她实在被外公教得太好,在这并不久的行医时间内,成果很大,挫折却几乎没有,这心态,不自觉之间就会上去了。
她确实从未想过,或许某一人,自己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但这心态在天上的时间越长,当她真的遇到事情的那一刻,打击便越大,那种看着自己全力以赴救治的人在自己眼前闭目的失落,也定会十分强烈。
卢太医身为过来人,太明白这点了。
他太明白学医之人的重要性。
这若是跟阎王抢人没抢过,也不能把这错处压到自己身上。
且越来越对生死不起波澜,但能真的稳重行医。
卢太医是心中认可顾知延,认可江蕴,这才有心带她历练。
江蕴听了没说话,卢太医就继续开口:“你这样聪明,想来我要说什么你也知道了,日后医馆开个几十年,若是看生死不能淡然,只怕是会心力憔悴。”
半晌,江蕴点点头。
卢太医见她点头,心中也是宽慰得很,“这心态在战场上练过了,那便什么也不怕的。”
他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