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就那样坐在榻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着雪棠的睡颜,眸光流转,谁都不晓得他在思忖什么。
更漏嘀嗒作响,到亥时十分沈离才宽衣上榻,一钻进锦被便察觉到了丝丝凉意,雪棠就寝这样久,脚丫子竟还是凉的。
他挪到榻尾,将雪棠的双足捂到胸前。肌肤与肌肤相触,温热的胸膛将雪棠的脚一点一点暖热,只脚踝处的链子依旧冰凉。
沈离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所做的决定,他真的要像熬鹰一般一点一点磨掉雪棠的棱角,让她像行尸走肉一般待在他身边吗?
思绪纷飞如雪絮,杂乱无章。
沈离沉吟良久,终是站起身从墙边的小几内拿出一把钥匙,“咔嚓”一声,将链子顶端的小锁打了开来。
这分明是失去理智以后做出的无理之举,他的心却犹如拨云见日,一下子就舒朗起来 。
雪棠肌肤娇嫩如脂,只一条细细的链子环着,脚踝上便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沈离仔仔细细在红痕上涂了一层药膏才重新躺到雪棠身边,小心翼翼把她抱到怀中,安稳入睡。
龟兹无主,将士们没有主心骨,短短时日就被大英士兵杀得溃不成军,尽数缴械投降。与此同时沈离调遣的封疆大吏也抵达龟兹主事。
至此,龟兹再不为国,归于大英疆域,为大英所治理,沈离只需将军务整饬一番,便可带着大军向大英折返。
处理完政务,沈离仰躺到身后的交椅上小憩,这时听到一阵敲门声,道了一声“进”,十一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