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没有丧心病狂杀掉父皇,她又何至于如此痛苦,哪怕父皇是拆撒母妃和宣平侯的元凶,她却始终视父皇为亲父。
父皇待她如珍如宝、恩重如山,她又岂能待在杀害父皇性命的刽子手身边?
理智提醒她应该为父皇报仇雪恨,可皇兄待她那样好,她又如何下得了手?
懊悔、内疚、不舍交织在一起,让她焦灼不已,简直要崩溃掉。她终是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皇兄,你为何要杀掉父皇呢?你既杀掉了父皇,我又如何能原谅你。还有密室里的画,你怎么能龌龊至此?我断不能接受那样的你。”
她哭得伤心不已,削肩不停地颤抖着,简直要哭断了气。
沈离心中的戾气因雪棠的哭泣而消失殆尽,转而变成了无尽的疼惜。他抬起手臂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给她顺气,嘴唇上下翕动,最终还是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雪棠约莫哭了一刻钟才停将下来,此时脸颊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只眸光格外晶亮,她不再和沈离积粘,转身进入一旁的耳房,“咣”一下将房门甩上。
沈离行至耳房前,在门口站了良久,终究没有进门,沉默着向御书房行去。
多日没有雪棠的消息,再加上御林军夜闯府邸,傅修安也没了踪迹,宣平侯夫妇忧心忡忡、心绪不宁,终日愁容满面。
谢华莹唯恐雪棠出现差池,纠结良久,终是联络上了自己的故人良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