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若生得美, 便是哭起来也楚楚动人,雪棠泪眼婆娑,犹如枝头带着露珠摇曳的海棠花, 娇美又脆弱,让人忍不住便想去安慰。
沈离低头凝着雪棠,一边轻抚她的脊背给她顺气, 一边轻声安慰:“莫要哭了,没得哭坏了眼睛。”
话毕看向安乐,柔情似水的眸子当即便镀上一层寒冰,柔和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安乐,母后念在你幼时在寺庙长大,这才对你格外宠溺,哪成想竟把你纵得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你以后若再无事生非, 随意中伤阿棠,便接着回皇家寺庙清修。你身上戾气太重,依朕瞧也只有佛祖能让你平心静气、安分守己。”
安乐性奢靡,最喜奢华的生活, 过惯了锦衣玉食、呼朋引婢的生活,又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寺庙的清苦。
她知道沈离言出必行的性子, 唯恐沈离把她送到寺庙清修,虽然心里十分委屈,却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言,噙着眼泪,嗫嗫地折回了豫章宫。
恰巧郑太后还未就寝, 安乐扑到郑太后怀中便嘤嘤哭了起来。
她哽咽道:“皇兄被安宁那个狐媚子迷得连心智都没有了, 今日竟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我,还放出话来, 道我若再对安宁出言不逊就把我送到寺庙去。”
安乐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哭泣声也越来越大,她拿出帕子,一把将脸上的鼻涕擦掉,将手帕揉成团丢到地上,接着道:“皇兄果真不疼爱我,我才是他嫡亲的妹妹呀!他怎得连远近亲疏都不分了。”
纵然皇兄训斥了安乐,可兄长到底是她的血亲,安乐哭诉了一会子,又开始痛骂雪棠,她哭得涕泪齐流,说话也颠三倒四,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气韵,真好似乡野指桑骂槐的泼妇。